《知否》开场,就是盛明兰的母亲卫小娘之死。
卫小娘出身良好、年轻漂亮,在基本还算讲道理的盛家,原本应该过得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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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她太过老实本分,处处隐忍不争,便使得管家的林小娘得寸进尺地步步欺凌。在寒冷的冬天,怀孕的卫小娘连应有取暖炭火都不够,让她自己、她的女儿、以及一屋子的丫鬟都跟着挨冻受气、怨声载道。
但卫小娘死活不争不说,就是一味忍着。
到后来,她8岁的女儿盛明兰实在忍不住,找机会跟父亲盛紘告状。盛紘很生气,找来林氏质问。不料,人家林小娘早有准备,一番花言巧语不仅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,诬陷做实了卫氏的亲信丫鬟小蝶偷盗炭火,将之赶走。
卫氏除了一个8岁的女儿,她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对她真心的人。更要命的是,经过这一番较量,她依旧对林噙霜毫无警惕之心,放心安心地吃着她送来的各种补品,使得胎儿过大难产。她也没有丝毫为自己生产做点准备——她还有个看起来挺厉害挺精明也挺敢说话的妹妹,她完全可以找借口请她来的。
到了临产之日,林氏故意使坏拖延,其他人则纷纷躲闪怠慢,只靠着一个8岁的女孩跑来跑去请郎中,最终悲惨死去。
卫氏总是固执地认为,这都是明兰非要出头露脸惹的祸,是明兰向父亲告状的恶果。要她记住,凡事不要出头,处处都要藏愚守拙,隐忍退让。
我都替这个小姑娘委屈。
卫小娘不是没有机会、没有办法改变这悲惨的命运。
盛紘固然宠爱有手段、会装可怜的林噙霜,对她偏听偏信。但盛家还有可以制衡林噙霜的人,还有能够帮助她的人。
盛老太太深居简出,不问家事,她当然够不上。但还有个现成的正牌大娘子王若弗。王若弗虽然也不喜欢的卫氏,但显而易见,她更加讨厌林氏。
卫小娘被林噙霜欺负怠慢之时,正是王若弗在争斗中失利,失去管家权之时。如果此时,卫小娘能够向王若弗靠拢求助,将林噙霜欺负自己的把柄交给王若弗,便是不能一举将林扳倒,也能得到王若弗的几分在意和看顾,不至于在临产时被暗算丧命。
卫氏在盛家也呆了七八年,这种状态她岂能不知?
然而,她什么都不做,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——她大概是想保持中立。她以为自己不站队、不参与她们的勾心斗角,独善其身,就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。
可她是底层弱者啊,弱者没有清高的资本,更没有保持独立的底气。
卫小娘之死,是林氏处心积虑暗算,是王氏袖手旁观,也是卫氏自己缴械投降,三个人“合谋”杀害的。
她的女儿盛明兰后来活得好,并不是因为听了她临终的嘱咐,会藏愚守拙,更重要的是,她深得盛老太太的欢心,有了强有力的靠山,所以,怎么做都有道理。
临终时,卫小娘对女儿说,“万事活着为大”,她终于清醒了。
是的,无论如何,总要先活着才希望和未来,就像《笑傲江湖》中令狐冲所言,如果有正人君子要来杀自己,我也不能甘心就戮,便是“卑鄙无耻”的手段,也是要用上那么一星半点的。
骄傲与清高是一个人的气质和品格,可身为底层弱者,周围都是虎狼看客,你哪有清高骄傲的资本?
指望恶人的开恩,期待看客的善良,那实在是,又可笑又天真。
该争取就争取,需要站队就站队,便是什么阴谋诡计、挑拨离间,如果需要,也都可以用用,别说不屑,别说不会,不争不坏,何以保身?
活着为大。只要活下来,脱下的衣服可以一件件再穿上,不好看的姿态能够慢慢变得优雅好看,那时候,你尽可以远离钩心斗角,彰显清高与骄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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